最後,終於香港這個城市都差不多被疫症攻陷。不斷收到身邊朋友確診的訊息,連小人仔學校的同學、老師和職員都相繼染疫,幾乎可以想像,自己和家人「中招」都只是時間問題。停課已叫人沮喪,但是相信這刻最困擾家長們的,是擔心小朋友會染病出事。
我這個師奶仔亦不例外。
一旦出事就是全部
老實說,外國的數據顯示感染 Omicron 的小朋友患上重症或死亡的病例很低。我本來是個只會看數據的科學家,但當自己成為媽媽之後,對兒科疾病數據看法又多了一重考慮。
光想一下,如果我唯一的小人仔成為重症或死亡病例,對於我這個媽媽來說就是「全部」,統計學的數據突然變得全無意義,完全無情講,我滿腦子都只有所有可以保護小人仔的方案。
結果,我和小人仔開始留家抗疫,我亦加入「Work from home」的父母大軍。
明明都是睇片,為何不愛Zoom?
現在每天早上由恐怖的「Zoom class」開始!
在確認電腦暫停止了收音功能之後,我相信每個螢幕背後都有父母在說:「你專心啲聽啦!」、「老師叫你答問題啦!」、「唔好搞個iPad啦!」、「你唔好爬來爬去啦!」、「你同我坐響度啦!」
孩子不是最愛看 YouTube 片嗎?「Zoom Class」都是片呀,更有老師實時落力地講故事、帶領跳舞唱歌和全程互動,何解我們會被拉入一個親子角力的戰場呢?
你的孩子是「檔案殺手」嗎?
算吧,好不容易捱過「Zoom class」,我終於可以打開電腦檔案,但孩子也變身成為「檔案殺手」,不是盡力搞鍵盤便是亂刪檔案。「唔好搞啦!」、「你自己去玩啦!」就算講一百萬次都不會改變現狀。接著又是時間趕著做午餐和清潔事項。
絞盡腦汁想出了一些可以讓小朋友自己玩的玩意,捉緊時間再工作,但未幾,「要媽媽,要媽媽」加哭鬧聲又是時候要放下工作去處理。要回覆工作電話時,總有「媽媽唔講電話,媽媽唔講電話」的背景聲音伴隨。不能專心工作的困擾不在話下,還有各種家務、飯餐、洗澡、哄睡,除了「救命」之外,我想不出其他詞語了。
呀,還有孩子的勞作呀、工作紙呀……光是做教材都做了幾個小時。
難道重回職場是錯的事?
然後,更攞命的是:我今鋪其實係自己畀自己玩死!——考慮到英國的疫情,以及當地開學時機,我和B爸敲定了在暑期啟程團聚。於是小人仔一月如期開始了全日的學前預備班,我也接了一個時間剛好能在離港前完成的工作項目,打算離開前,脫離一下全職媽媽的行列。
正當我感覺一切都有了個新開始,不到兩三個星期,Omicron 便隨即殺到。
一講到疫情,又放負嘞!但路是自己揀,每次放負我都不由自主地想到,「囝係你生嘅,工就一定要返,在職媽媽個個都喺咁,呢個時勢憑乜嘢要求有『MeTime』呀?」但回心一想,在我還是全職媽媽的時候,放負得來的回應,不也是「你已經只係全職湊囝做家務,已經叫有大把時間,仲想點?」
兩種媽媽都辛苦,原因就是我們把自己壓縮得太細太細,除非有感情敏感度高的「神隊友」,或者是生了一個來報恩的小孩,那種完全無任何喘息空間,沒完沒了的追逼和惘然感,無論是全職或在職媽媽都在經歷。
既然各自各都有不同方面的難處,那些喘息一下的夢想和願望,都是「你睇我好,我睇你好」的幻象,反正現在比一切都更「大鑊」的就是 Omicron 下小孩要停課的事實。
放負本來就是一個情緒的出口,就讓我們同路人,揮揮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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