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點解你隻手有圖畫？」小女指著外子的手說。
「爸爸，點解你沖完涼洗不掉那幅圖畫呢？ 」女兒邊問邊擦他爸爸的手。
外子一臉正經的解說：「這些都擦不掉的，這叫紋身，是畫在身體上的圖畫。」
女兒：「爸爸，我都想試下畫，可以嗎？」
外子：「到你大個女，當然可以，不過會很痛的，你要想清楚，而且媽媽可能會生氣……」
兩父女，一個追問著，一個大笑著。
明明自己也年輕過，為何做了母親後，態度便大逆轉呢？
在廚房聽到這一段對話，說真的，有點想暈低的感覺。
為何一聽到阿女對紋身有興趣的時候，我的腦海已自動上演著一幕幕驚心動魄的場景呢？「紋身？唔好喇掛。第時返工點算？著婚紗又點算？」「會唔會老了皮膚鬆了先來後悔？」萬千咁多個幻想嚇到差點流冷汗。
忽然，望著只有五歲的女兒，正在瘋狂追著一張破紙巾地原地自轉，這一刻，我一邊為自己豐富的想像力而汗顏之外，一邊也暗暗放下心頭大石。
明明自己也年輕過，那些年的瘋狂，那些年的激情，彷彿昨天才發生，為何一眨眼做了人家母親後，態度便來個大逆轉呢？不是暗許說要同女兒做好朋友的嗎？
想起自己年輕時覺得要去嘗試的事，媽媽總會諸多意見，總是不高興，而我只覺是迂腐的制肘。最深刻的莫過於：談一場轟烈的戀愛可以嗎？媽媽苦口婆心說戀愛也要看看男孩有沒有經濟能力，總不能光靠愛情當飯食。
「媽媽也年輕過」這句說話，令兩母女一下子變成辯論比賽的參賽者，爭論得面紅耳熱，互不退讓。
來到今天，身為人母，好像有點明白箇中因由。假如你碰壁了，我會不忍心；但原來我不放手，你又會不喜歡。媽媽，從來都是矛盾的完美演譯者。
想起母親對年輕的我的一句叮嚀：「現在說什麼你都沒法明白我的心情，到你有機會做人媽媽，到時再說都未遲。」
圖片來源：Unsplas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