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一數,時間過得很快,原來我跟小人仔爸爸(B爸)由拍拖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八年了。對一般夫妻來說,八年確實算不上是一段特別長的時間。只是我們這八年對一般人而言,應該很難想像。
因為我跟B爸除了在拍拖的頭兩年大家都在香港生活,接著便因工作分隔兩地,即使兩年多前結婚、生小孩,到現在小人仔剛滿兩歲半,我們仍然過著英倫與香港的 Long D家庭生活,至今六年多了。
朋友好奇我們是如何維繫,更不解分隔兩地如何能稱為一家人呢?老實說,就連我自己,也有自我質疑的時候……
注定錯過然後注定相遇
我與 B爸相識的機緣是一次舊公司朋友的聚會。
那一次的聚會,我因為遲到要坐在餐桌最後的位置,旁邊坐著一個我不認識的人,他很安靜,就好像「透明人」似的獨個坐著吃飯,三唔識七,我當然沒理他,只顧跟舊同事談天說地。直到從前的主管過來跟我打招呼,給我倆介紹了對方。原來坐在我身邊的這個「透明人」,就是接替了我位置的新人,我和他是「錯過了的同事」,在不同的時期進了同一間公司,擔當同一個職位;聊著聊著,更發現我們是「錯過了的留學生」,原來我們曾在差不多時期在美國留學,甚至攻讀一樣的大學本科,連博士論文的研究範疇都是一樣,只是我們一個在東岸,一個在西岸!
繼續聊下去,感覺就如發現世上的另一個自己。我倆的個性都比較坦率,科學家精神使我們勇於求真,「職業病」都是來自實驗室的訓練,別人傾心談情,我們的交流離不開「討論」和「解難」。
真是怎樣都想像不到世上還能有另一個人有如此特質。既錯過了兩次,又豈能錯過第三次。我們很快便開始戀愛。
非港式拍拖生活
在拍拖的頭兩年,我們都還在香港,那是我們見面最頻密的時光,但我們的拍拖生活也肯定很不港式。
B爸當時還是研究員,在實驗室工作,所以在他趕著要出實驗數據的時候,我們未必每個星期都有約會,有時約定了,又因為實驗的突發情況,要我獨個在外面等候兩、三個小時,甚至取消行程。
「有無搞錯!」——一般人遇上約會取消通常會感到失望或不被重視,而且不是一次半次,真的不容易接受和理解。但是只要是在研究室工作過的人都會明白,實驗是如何不由人,研究員根本無法中途離開,所以遲到甚至爽約確實是情非得已。
我們是兩個火星人降落在地球
同樣的出身,使我們知道每次見面都並非必然,所以大家都很珍惜共處的時間,一同逛書店、玩相機,以及傾談我們最愛的話題——科學實驗。
我們曾經在約會時談論一篇科學期刊的論文,說得興起,餐廳裡坐我們旁邊的人忍不住好奇,湊過來問我們:「你哋其實傾緊咩?雖然你哋隻隻字都係廣東話,但成段加埋,真係完全聽唔明!」
我和B爸相視而笑,其實我們在談一個新發現的胃幽門螺旋菌蛋白質結構,對話中有很多實驗和生物化學名詞,我們更興起地用叉子和餐紙捏出來的球,比畫著那個蛋白質的形態。看著眼前這個人,我深深覺得我倆有點似兩個來到地球的火星人,大家不期然地相依為命了。
只是地球原來比火星大得多,世界很寬廣,我們終於在兩年後面對第一次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