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關係,孩子的牙科保健讓家長們等了又等,究竟幾時可以排期去參加這個活動呢?
終於,學校在暑假期前派了預約便條給正在讀小一的女兒,女兒興高采烈地問:「媽媽,係咪好似以前參觀牙齒學校咁㗎?有一副好大嘅牙齒,可以用大牙刷去刷,我好想再去呀!」
30年前的牙科保健陰影
我心想:「少年,你太年輕了。」
這個牙科保健,是媽媽兒時的一個陰影,以至現在人到中年每一次去睇牙醫都像要去赴刑場似的……
那時候的牙科保健是沒有家長陪同的。一進去一個又一個的「睇牙單位」,那股充滿消毒藥水的氣味、耳邊一陣又一陣怪嚇人的鑽孔聲音;口被撐得大大的、口水被一條又長又嘈的喉吸下吸下……簡直是震撼了當時天真爛漫的我!
最緊張的關頭到了,牙醫說:「小朋友,你有蛀牙,而家要同你補牙。」沒有拒絕的能力,牙已補。就這樣,那股像是又燶又怪的味道直接輸入我的腦海,陰影就這樣伴隨到現在。
走進心臟地帶
到了檢查那天,帶著女兒踏進等候大堂,自己不禁失笑想:「嘩,幾廿年都無咩變,都係嗰陣『徐』」。
姑娘叫咪:「XXX!請到治療中心見醫生!」
我身體不由自主地彈起,企得筆直,阿女疑惑地望向我:「媽媽,你做咩呀? 叫我個名呀,行啦!」
治療中心就是我腦海中那一個又一個的「睇牙單位」了,亦即是我與女兒踏進了我兒時陰影的心臟地帶了。
我的心跳無故地加速,鼻子又傳來那股消毒藥水味。嘩,好可怕呀!
直至看到一位十分溫柔的牙醫哥哥時,突然又無咁緊張喇喎……忍不住望多兩望,口罩上是一雙粗眉大眼,成個許廷鏗咁。
遇上一位溫柔的牙醫哥哥
牙醫哥哥帶我們到單位內,一邊用溫柔的聲線問:「小朋友,你讀咩學校呀?讀幾多年級呀?嚟,戴返個太陽眼鏡先,一陣好曬㗎!」
阿女都一一跟足指示,暫時未有異樣。
直到那枝「吱吱聲」的水喉開動時,阿女被撐得大大的口吐出一句:「媽媽,我有啲驚呀,睇完未呀?」其實,媽媽都好驚,驚上加驚。
男醫生又再溫柔地安慰:「你好叻喎,等我再檢查一下就OK啦!」
說時遲那時快,另一位高級醫生來到,風一般地來到坐下,三兩下手勢檢查一番,說了一兩句專業名詞,像風一般走了。
年輕牙醫望望我:「要補三隻牙。」
此時,阿女忽然流眼淚:「媽媽,係咪好痛㗎?」
年輕牙醫笑說:「邊個話你聽補牙好痛㗎?」
我附和:「係囉!唔痛㗎!好快咋嘛!」說完,覺得自己有啲離譜。
此時,另一個單位的小朋友正在發脾氣,死都不肯走上床檢查,家長又氹又鬧都不行,一個十分高大的醫護人員大聲說:「小朋友,你再咁唔講道理,我就趕你爸爸出去,等佢無得陪你。」爸爸的無奈與醫護人員的惡煞煞形成了強烈對比,小朋友最終沉默地走上床,一臉受刑的表情。我再望望許廷鏗,心想我們真幸運!
一轉頭,小女檢查程序都完成得七七八八,醫生說:「再約個期來吧,下次我哋先補牙!你今日做得好好呀小朋友,下次都要咁叻呀!」
牙科保健完畢,我拖著阿女離開。我見阿女一直也超淡定,到收到補牙通知才怯場,問她:「其實你驚唔驚?」阿女點頭。
重拾力量去……睇牙
坐下吃午餐時,我決定一五一十地向阿女坦白,媽媽是多麼害怕去牙科保健。
阿女聽完,冷靜地回應:「媽媽,雖然係有少少驚,不過都唔係好痛嘅,唔使咁驚喎。哥哥姐姐都好好人,醫生哥哥仲讚我叻,希望下次返去補牙都會見返佢啦!」
唔知點解,我被呢個小學雞的勇氣感動到,一把年紀的我竟要個豆釘鼓勵返轉頭。
所幸今天的牙科保健服務變了許多,除了牙醫更年輕更友善,也感恩可讓父母同行,做娘親的我能陪伴在旁,握著她的小手,事後兩母女能討論分享大家對睇牙的感受,也是額外所得。
過了幾天,決定打一通電話:「XXX醫生,我想預約睇牙。」
編輯後記
感謝讀者提點,衛生署學童牙科保健服務由合資格的牙科治療師或實習牙科治療師在牙科醫生的督導下提供,故文中提及單位內的並非「牙醫」,而是「牙科治療師」;像一陣風的「高級醫生」才是牙醫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