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咩叫做問題兒童呀？」
「即係好似你咁，好多嘢問㗎囉……」
相信每個屋企都總有一兩個「問題兒童」，我們家也不例外。
孩子的好奇心是個無底洞
女兒現在八歲，差不多三歲才懂介紹自己名字的她，如今卻是個每天高呼“Why why tell me why”的孩子。她的問題有時也頗刁鑽的，例如「咩係風水呀？」、「咩叫N次呀？」、「自由工作者呢？即係可以揀做嘢定唔做嘢？」
她甚至會故意問一些已懂的事情，例如她會問我什麼是開心？
「你知嘅……不如你話返畀我知？」我心想阿囡你精，但媽媽也不笨呢。
「咁開心即係點解呢？」鍥而不捨是她的本色。
「嗱，你呢啲就叫做明知故問……」我故意不正面回答。
「明知故問？即係點呀？」
對於女兒的提問，有時我也會失去耐性，尤其一些我覺得是「為問而問」的事情。試過敷衍回應，亦試過帶她遊花園，故意不給她答案。但孩子的執著真的不能少看，當你自以為能蒙混過去，最終卻往往招來更多需要花心思回答的問題。
只要孩子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大人
小朋友不但問題天天都多，有時還會殺你一個措手不及。我就試過帶女兒上超市，遇上超尷尬的一幕。
記得那次在收銀處付款，她蹲在旁邊的貨架觀看。
「安全套？」她用一個整家超市也能清楚聽見的聲音，準確無誤地讀出這三個字。當我回過神來，才發現她手上正拿著一盒包裝花俏的安全套。
換作是你，會怎樣回應？
A.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應
B. 扯開話題，裝作沒事發生
C. Come on Baby! 等媽咪一次過滿足你的好奇心
D. 大罵孩子一頓，著她不要再胡亂拿貨架上的東西
雖說「逃避雖可恥但有用」，但在孩子身上恐怕並不管用，他們只會繼續問，一直問到天荒地老。所以當刻我並沒有選擇沉默，但又未有心理準備當著一堆陌生人面前，即場來為阿囡上一堂性教育課。
「嘩！你又真係識讀好多字喎……」沒錯，不中用的我最後選擇扯開話題，企圖以讚賞來轉移視線。
回家路上，我反覆思考剛才的回應會否撲熄了孩子的好奇心呢？我又是否錯過了一個教導女兒的絕佳契機？然後想起大學導師曾說我們亞洲學生都傾向被動，習慣接收，不太愛發問。也許是文化緣故吧，無論是教育制度，抑或傳統以來，我們的父母好像都沒有特別鼓勵孩子去問，去尋根究底。
「無得解㗎喎，唔好成日咁多嘢問啦！」我們大概沒有察覺，這些日常掛在嘴邊的說話，正慢慢磨滅孩子一顆寶貴的好奇心。
唔識答唔緊要，容許孩子發問就好
「其實安全套呢……係畀大人用嘅，有啲人唔想要BB就會用㗎啦！」我嘗試以一個八歲孩子能夠理解的語言去解釋。
「哦，原來係咁！」女兒露出滿意的笑容。本以為她還會再追問，沒想到她的小小好奇心這麼快就滿足。
只是，好奇心滿足了，事情卻還未完結。某天我們去奶奶家，剛好弟婦也在場。
「嬸嬸，好耐無見啦……」我心裡暗暗讚賞會主動打招呼的女兒。
「點解你唔用安全套呀？咁你咪可以無BB囉……」女兒望著腹大便便的嬸嬸問道。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問，我驚呆兩秒，便忍不住哈哈大笑。對了，實在太好笑，不是嗎？阿囡，嬸嬸就是想要BB呀~~
如果當日我繼續裝作沒事發生，大概便不會發生如此尷尬又爆笑的後續。但我又慶幸自己那刻有認真回應孩子的好奇心，原來她有牢牢記住我所教的。雖然有點一知半解，但我相信孩子的知識及價值觀，就是透過有質素的親子對答中一點點地累積下來。
一想到這，我就更樂意去回應孩子，雖然當遇上一些難以招架的問題，我還是會乾脆叫她去問爸爸，哈。但我告訴自己，就算我未必懂得所有問題的答案，但我至少要容許孩子發問，鼓勵孩子去找答案，甚至跟她一起尋根究底，而不是讓她錯覺問問題就是錯，就是「問題兒童」。
每個孩子心裡都有一顆好奇種子，在大人的耐心回應下定會慢慢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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