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兒獨處的挑戰
老婆貪得意,替我報了社區中心的父親特備活動——「南丫島親子遊」,當天只准爸爸及一位小孩出席。
我已算是個住家型父親,但是兩個女兒還是BB時,出街都是老婆照顧她們,包括餵食、換尿片及處理扭計情緒等,我不知不覺培養了一種「逃避與女兒單獨出街」的潛意識。因此,對於要「單獨」跟大女參加這個整日活動,總有點莫名的戰戰兢兢。
大女今年六歲半,比較依賴。老婆是個全職媽媽,亦曾埋怨過,大女挺「痴身」的。平時已經時刻每天相見着,但去到餐廳上到巴士,仍要指定坐在媽媽旁邊,撓着媽媽的手。場面是溫馨的,但多了真會吃不消。我在旁看到,只好啼笑皆非。
在當天的南丫島旅程中,媽媽不在,整天聽見大女叫「爸爸」數百次。初時覺得幾「過癮」,但慢慢就體會到老婆的「苦惱」。
但另一方面,當天大部份時間大女都拖着我手,去指定的一些“checkpoint”,上山下山,時而自拍,時而傾吓偈,她對很多簡單事物都充滿好奇,要跟我一一「無私的分享」,確是幾「甜蜜」,難怪人家說女兒就是「前世情人」呢。
▌抱我到千千歲
旅程末段,大女說有點累,嚷着要我抱。
「喂,你六歲半了,你想我抱你抱到幾時?」我打趣說。
大女二話不說就撲了上來。
「一千歲!」然後她把頭伏在我肩上。
我心裏不禁一笑,那來一千年?你這傻瓜。
回程的船上,大女撓着我的手,徐徐入睡。我隨意看看手機上當天所拍的每張相片,我們走過的每個checkpoint,趣味盎然。
我突然泛起點點不捨的感覺,不捨得這個與大女單獨的旅程。或許事實上,我更捨不得她長大得那麽快,我知道親子是有限期的。
▌親子有限期?
不時身邊都有朋友訴苦,現在要初中的子女跟你傾偈都難了,他們有自己的世界。若你夠膽「掂」他們的手機,他們甚至想跟你脫離父女關係。亦有朋友說過,當子女還小時,時常想:「他們何時長大,可以同老婆二人世界去旅行?」但現在偶然會想:「到他們長大後,還會否願意陪我們去旅行呢?」
我望着正在熟睡的大女,心裏不禁問起,不知道多少年後,她不會一天再叫我數百次爸爸,不會再無拘無束地跟我傾偈,不會再向我每事問,不會再拖着我行,不會再要我抱。
有時我卻自私地不想她們快高長大
細女已經四歲,她現在有着大女四歲時的模樣,令我更加見體會到,歲月,不會等人。當然,我希望她們快高長大,然而,有時我卻自私地不想她們快高長大。
想不到經過當天後,女兒偶然都會提起這個旅程。甚至過了幾星期後,仍然會問:「爸爸,我們幾時再去南丫島?」
我說:「好啊!我都很想去!」
真的很想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