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中收到老師突然的來電,內心不禁泛起一陣緊張,無端白事來電通常不是什麼好事情(親,你們懂的)。
▌阿女不肯換校裙之謎
內容是說阿女在校學習水的形態時(即係玩水啦),不小心將校裙弄濕了一大片,老師提議她把校裙給換掉,換上學校準備的替換校裙。殊不知,無論老師提議什麼方案,阿女都擰擰頭堅決拒絕,老師百思不解,最後只好讓她的校裙自然吹乾,並致電給我解釋情況。
說真的,聽到老師這樣說,我是感到有點勞氣的,內心潛台詞是咁的:「衰女,整濕條裙又唔換,學校又開冷氣,一陣凍親點算?病咗咪又係自己辛苦,耍什麼巨星性格?」
講係咁講,事實上,我相信女兒背後一定有什麼原因,與其一開始便開口責罵責備,倒不如趁著機會去問問究竟。
▌先放下揣測和假設
猶記得自己有一次在母親節想和妹妹整張卡送給媽媽,心中計劃是剪好多心心貼在畫紙上,準備去拿漿糊時,剪刀留了在桌上,一時不小心被妹妹把玩了一陣,媽媽在廚房走出來,劈頭第一句便罵我「教壞個細」、「玩剪刀好危險」。
那一刻的委屈,眼淚在心中流呢!
呢件事令我一直緊記,無論在任何情況下,別一開聲就先入為主去批評,每件事總有原因的。
阿女知道老師打了給我,正在緊張地踱步,以為我好嬲。她坐在一旁,「勁委屈」咁滴眼淚,我去過去抱起佢:「話比媽媽聽,點解唔肯換條裙,我知道你一定有原因的。」
▌一個六歲小朋友的心思
「媽媽,老師話學校得一套女仔校服,一套男仔校服咋……」
阿女呢個開場白令我抓爆了頭……什麼跟什麼呢?
整理思緒下,阿女應該係講緊學校裡的「備用校服」,即係例如小朋友瀨尿呀,整污糟呀,給他們替換的「備用校服」。
我問:「咁有一套女仔校服呀,咁你咪可以換囉!」
阿女低頭邊玩手指邊說:「我⋯知…道⋯但係如果我換咗,隔離班有女仔都整濕條裙,佢就要換男仔個套校服。咁樣佢會被同學仔笑佢架!我唔想呀,媽媽。」
我語塞,然後緊緊地抱著她。此時此刻,我諗我一世人都唔會忘記。
感覺多麼自慚形穢,我竟然自私地諗阿女唔換條裙會病,誤會她耍性子。點會諗到阿女寧願自己頂著一條濕掉了的裙,都不願同學仔被嘲笑。這種情操是應該出現在一個六歲的小朋友身上嗎?
「媽媽,你還生我氣嗎?」
「媽媽一點也不生氣,你做得很好,懂得關懷別人的感受。其實學校有好多套校服的,下次弄濕了,不用怕,換掉它,我相信老師一定會有很妥當的安排。」
阿女點點頭,笑咪咪地走去玩玩具。
▌孩子的內心是一塊瑰寶
望著她的背影,我頓時覺得,小朋友的內心就像一塊未發掘的瑰寶,埋在一角,閃閃生光。
這塊寶石斑斕但易碎,如果我們一開始就責難孩子,也許就永遠都聽不到他們內心最深處的回應。一不小心,落下了委屈在心中,那塊瑰寶,我們便親手將它打碎了。
但願在我們的守護下,孩子心中這塊最真摯的瑰寶,不會被歲月打磨掉,在未來的道路上繼續發光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