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妺妹:
不久前,是你出生一百天的大日子。這刻的你,小小的身軀綣曲著伏在我的胸前,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嬰兒香,臉上還會偶爾流露出初生嬰兒那種原始的、小動物般的神情。我看著你,眼中冒出心心的同時,心底也泛起了陣陣愧疚。
剛才臨睡前,你和哥哥同時哭著找媽媽。你大概是肚子餓了,而你哥則是上演他一天𥚃第二十次的鬧脾氣。媽媽的手只有一雙,正所謂「左手又係肉,手背又係肉」,在那顧此失彼的一刻,我選擇了先安撫哥哥的情緒。可憐的你即使有爸爸抱著也於事無補,我一面哄哥哥入睡,一面聽著你無助的哭聲,心裡自責不已,恨不得可以馬上衝進房間裡抱你。
類似的情景幾乎天天上演。沒辦法,三歲的哥哥發起脾氣上來的破壞力比你要強太多,使我不得不先應付他。幸運地,你也是一個「緣份來了便會自然睡著」的易湊BB,有幾次我把正在嚎哭的你放在一旁,你竟然自己慢慢地睡著了!
但日復日的把你的需要放在第二位,我怎能不為你感到心疼?事實上,從懷上了你的一刻開始,我和爸爸便沒法給予你百分百的關注:沒有每晚用心胎教,沒有刻意購置新衣,甚至也沒有擺百日宴慶祝。與對你哥哥那時的無微不至相比,「老大照書養,老二照豬養」這句話,原來真的有幾分道理。
你會埋怨我們不公平嗎?
你和哥哥二人,如手如足,我沒法量度對手還是足的愛較深
但我也想告訴你一個秘密——作為老二,你也有幸運的地方。從出世開始,你便註定比哥哥多了一個人疼鍚。你知道嗎?有時候你肚子餓了,會怒吃自己的小拳頭。每次哥哥看見你這樣做,都會肉緊地阻止:「妺妹,手仔唔食得㗎!媽咪你快啲過嚟餵妹妹啦,佢肚餓喇!」看見他那緊張的模樣,我便知道,你哥哥會一直保護你,並用他的一顆童心來引領你認識這個世界,甚至比我和你爸做得更好。
你哥哥還教會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孩子長大,原來真是一眨眼的事,稍縱即逝。我現在幾乎已抱不動你哥哥了--小小嬰兒可以讓我這樣抱著的日子,也不過就這麼幾年。所以我對你少了很多當年無謂的堅持,你要抱著便給抱著,要喝奶便給喝奶。你現在三個多月大了,仍未有半點可以睡過夜的跡象。但我非但不心急,甚至還挺享受半夜餵奶的時光:漆黑無聲的房間裡,彷彿時間都靜止了,整個宇宙只剩下我和懷裡的你⋯⋯因為你哥哥讓我深刻地體會到,能夠這樣抱你親你的日子,過一天、少一天,所以能夠和你如斯親密的每一秒,我都恨不得用全身的細胞珍惜著。這種感覺,比對你哥哥那時候來得濃烈多了。
從哥哥的角度看,這何嘗不是另一種偏心?
也許,我根本就不應該有偏心不偏心的糾結。你和哥哥二人,如手如足,我沒法量度對手還是足的愛較深,因為那本來就是兩種不一樣的愛,無從比較,也無需比較。唯一相同的是,我對你們的愛,將會永不止息地陪著你們,渡過你們不一樣的人生。
-永遠愛你,也永遠愛你哥哥的媽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