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Maggie（女兒5歲）

「我哋不如都係算啦…」那天我和他吵架了，然後兩個失眠人躺在床上，沉默了半個鐘，他吐出這一句。

他不是說我們要分開，而是想要擱置我們的生育計劃。

年輕的我們曾經一擊即中

6年前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也有過一個生育計劃，不過當時用不著。因為我們幾乎是一擊即中，在不設防的第二個月，便有了我們第一個孩子。

那時我還想，自己屬於容易受孕的吧。所以，這一次，我們以為會一樣容易。沒想到，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過去都沒有任何動靜。

我們開始焦急了，找了很多方法，吃得健康，中醫調理，計算日子。然而，半年過去，還是沒有好消息。

於是，我們終於推開了診所門，前去做仔細的檢查。

生孩子真的是有時限的嗎？

「女性在過了35歲後，成功懷孕的機率會每年都下降，但也不是那麼絕望的。讓我們先做檢查吧。」醫生把實話告訴我們。但聽在耳裡，還是覺得很難過。

「有仔趁嫩生」、「生唔到多數都係女人問題」、「高齡係難啲」……這些說話我曾覺得是別人的事，但原來真的沒錯，對於快將40的我們來說，感覺就像突然要跟時間競賽。內心開始有把聲音在問：是我們錯過了黃金時期嗎？是我的子宮的錯嗎？

接下來的另一個半年，我開始了打針食藥的日子。為了讓子宮有更好的環境，我有更高的懷孕機會，我做了大大小小的檢查，每個月要去打兩支針，每天要吃三種藥。

然後我們得每個月都計算好日子，在懷孕機會最大的三天行房。

從「做愛」到「交功課」

那天晚上，正好就是其中一天。

偏偏我們吵架冷戰了一整天，誰還有哪個興緻。但當他說「要不要就這樣算了」，我回了他一句：「其實今日要『交功課』。」

那天我們最後什麼都沒有做，卻非常難過。

我常覺得孩子之所以稱為「愛情結晶品」，因為那是兩個人「做愛」而來的。但結婚之後，大家都改了口，叫「行房」，老一輩說「行埋」，有時太忙太累，但其中一方有需要，還是會做，但那更像是作為伴侶的「責任」，而不是因為「愛」。

在生育計劃開展後，我們開始用「交功課」去形容。但呢個世界邊有人鍾意做功課㗎……

本末倒置的生育計劃

而且這份功課給我們的壓力都太大了。

這段婚姻路上，我們走過了一些高高低低，終於覺得彼此比從前更親密了，但自從生育計劃開始，我們的關係又再繃緊起來。

若你問我，從前的我應該會覺得自己瘋了，為了懷孕打針食藥，還有機會賠上關係。身邊的朋友都說「你哋放鬆啲先啦，越緊張越衰」，我知我知。只是當我們都很努力地付出，而回報是：沒有懷孕，關係變差，那種失望跟無奈，還有自責，真的很難撇開。

無論是我或他，都很累了。
「要不要就這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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