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媽手記|未必每個孩子都是天才,卻都是這世上獨特的存在

大家會喜歡這幅畫嗎?

它是我女兒的塗鴉,那年她五歲。

記得那時我剛買了電繪筆,大概她見我畫,又有樣學樣,想不到還真的似模似樣。我沒有親眼目睹繪畫過程,但可以想像她作畫時開心探索的模樣。我並非什麼專業評畫師,但我喜歡這幅畫。我喜歡它的用色和構圖,愉悅和諧,教人想起春天綻放的花。

自閉女兒的小天分:藝術X幽默

穎穎對繪畫的熱愛始於幼稚園時期,記得K1時有次她趁我一個不留神在功課上塗鴉,在兇猛老虎旁畫了個哭哭啼啼的小孩。至於V for Van那一頁呢,大概是見沒有載客的小巴太沒趣吧!她就在車上畫了十多個乘客,但相信是車子太擠,個個都面露痛苦神色,好笑之餘亦不得不慨嘆這孩子的豐富想像力。

當時她只有三歲多,畫的線條非常簡單,但表情卻相當到位。老師說雖然塗污功課不應鼓勵,但看得出這孩子真的很有創意,還說自己邊批改邊忍不住大笑呢!

生命中不能沒有的畫簿…和筆

直到現在,繪畫依然是穎穎生命中一個不能缺少的部分。她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聽著喜歡的音樂,然後拿出畫簿畫呀畫。她最近甚至要求另帶小本子回校,好讓她在小息時畫畫,本子畫滿了,她就在紙巾上畫。

至於題材則是週期性的。四、五歲時畫的是《小馬寶莉》,畫了差不多一年。之後反覆出現過《愛麗絲》、《美少女戰士》和《光之美少女》。而她最近筆下的愛寵就是《海賊王》電影中的主角美音,這大半年來每天一畫就是十多幅。

自閉症譜系01

筆下的人都一樣?不一樣

你說千篇一律嗎?又不然。人物雖然一樣,但表情動作都有不同變化。有生氣的;有靦腆的;有笑的;也有流淚的,即使是哭也有分淚眼汪汪和失聲痛哭。至於動作也是生動非常:像芭蕾舞者般揚起的雙腿;被壞人追趕時倉惶逃跑的模樣,每一幅畫都有它的故事。

看女兒畫畫是種享受。她從不起稿,也從未見她修改。很多時候,她都是一筆下來就畫呀畫,畫得很仔細,彷彿小小的腦袋裏早就有了預想的構圖。

孩子的潛能可不是一個數字

不過穎穎的視藝科成績只屬一般,老師曾建議若想名次更進一步,得再多下苦功。我沒有太放在心上,可能她性格不受拘束,愛天馬行空,自由創作吧。課堂上那些設定好的題材反而限制了她的想像,所以我更不會因分數的高低去否定她的潛能。

認識一位朋友,跟我同樣有個愛繪畫的自閉症孩子。這位媽媽把兒子的數十張畫作放到社交平台,全都是Ironman,旁邊寫著:

It’s not scary to be autistic.(自閉特質並不可怕)

It may be difficult to make people understand you. But it’s important that you believe in yourself.(或許,讓人明白你並不容易,但最重要是你相信自己)

的確,他們的獨特並非人人能懂。

如果你願意看,每個孩子都是獨特的

我有疑惑過為何女兒不畫其他東西看看?有陣子她畫的公仔全都是沒臉的,我也會說似乎加上眼耳口鼻比較好看呀。想起來,我也有過不理解她的時候,也有過主觀地把自己一套標準放在孩子身上的時候。

他們看似固執死板,其實十分專注;他們看事情難以看整體,對細節卻能觀察入微;他們有些對巴士鐵路及數字執迷,但同時記憶力爆燈。他們每個都有各自的優點及才能,只是展現的方式有點不同而已。

我也曾想過女兒長大後或許能在繪畫方面一展所長,但我亦明白世上有一種叻,叫「只係媽媽覺得你叻」,所以我還未天真到認為女兒就是下一個草間彌生。

只是我仍然相信每個孩子不管是不是有自閉特質,都一定有其獨特之處;而且即使不是所有才能最終都能獨當一面,至少都值得被肯定,特別是父母的肯定。

擱筆之際,想起一首日文歌,名字叫《世界に一つだけの花》(世界上唯一的花),歌詞大意是這樣的:

你是這世界上最特別的花

每個人  每個人都是種子在發芽

這朵花成長一定會綻放開花

汗水灌溉就讓色彩留下

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枝椏

你和我  我和他  是特別的花

太陽下風雨裡 天空屬於自己

我們全都是唯一  only one

送給每個爸爸媽媽,願我們都能撇下成人的眼光,在這紛擾的世界中看到孩子的獨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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