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想買一個黑色的,好大的琴,得唔得呀?」女兒一臉正經的請求。四歲半的豆釘要個鋼琴幹什麼用呢,我心想。
「點解想要個鋼琴呢?你有一個紫色,好靚啦已經。」我指的是她的玩具琴,紫白鍵相間著,十分可愛。
「唔同!上次你帶我去彈的大個黑色琴,媽媽你彈得好好聽,我想好似你咁呀!」
女呀,別給這麼高的帽子媽媽戴。媽媽就只是懂得彈一兩首罷了,汗顏中思潮又飛去老遠……
小時對鋼琴的渴望
小時候,對鋼琴總抱著一份渴望,每次行經琴行,會嚷著爸媽進去摸摸看、彈彈看,不止一次讓爸媽給我買一座鋼琴。不知道是家境不好,還是那時根本沒有興趣班的潮流,不管是什麼原因也好,我的心願終究沒有達成。
媽媽並不需要你身心疲憊地為我填補遺憾
直到有一天,媽媽帶我到一位姨姨家中,記憶中她的家很大,有一座很美的、黑色閃閃發亮的鋼琴。就這樣,她的女兒教曉我人生中唯一兩首不用琴譜都能如流水奏出的樂曲。雖然,我連一粒音符都不認得,可是從來都沒有忘過琴鍵之間的位置,及那手指相互交錯跳躍的美妙。
讀者們,這不是一個母親的遺憾要女兒代為完成的故事。老實說,女兒的突然請求讓我有點猶豫。
現在的興趣班多不勝數,可是參加得多嗎?立即被標籤——「嘩,虎媽喎,小朋友慘過返工!點做人媽媽呀你?」參加得少又如何呢?「嘩,條起跑線無啦,點同人競爭呀?點做人媽媽呀你!」
究竟如何做別人的媽媽,我真的不知道,只需懂得做我女兒的媽媽就於願足矣。
喜歡才去學
我的考慮,不在於女兒學不學得懂,一張證書更不在考量之列,我猶疑的是,她到底鍾情與否、享受與否。
人家劉備三顧茅廬以求有能之士,我也來厚顏地彷效一下。就這樣,帶著女兒跑了三趟琴行,讓她看看別人上課的情況。
第一趟,女兒默默地看著,我也不說什麼,兩母女買杯雪糕邊走邊食,不亦樂乎。
第二趟,仍是由她看著看著,看到她的笑容愈發濃烈,眼中渴望著,小手摸著琴鍵,我問:「你喜歡這裡嗎?」女兒點頭。
第三趟,她說:「媽媽,我想試試學琴,可以嗎?」
第一堂完結,老師跟我說女兒的進度,其實什麼都聽不進去,只管問女兒:「告訴媽媽,好玩嗎?」
女兒興奮地介紹她人生中第一個middle C,給我認識,那琴鍵一下一下響亮地敲進我的心中。
媽媽並不需要你身心疲憊地為我填補遺憾,反倒是,媽媽因為你那份熾熱的渴望燃起那點久違的激情,翻開女兒那本用怪獸形式介紹音符的樂理初階,努力尋找屬於媽媽人生第一個middle C。媽媽會努力的,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