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去的那天

#105 Coco （女，3歲）

「每晚臨瞓前都會同3歲的囡囡講故事，好幾次講講下，突然就展開了以下的對話。
囡：『我有食好多飯飯，會變好大個。』
我：『係啊。』
囡：『跟住我變好大個，你就會變好細個囉。』
我：『係啊～你變大個我就會變細個。』
（同時個腦插播緊Brad Pitt果套奇幻逆緣，幻想緊自己係Benjamin……）
囡：『跟住我變大個之後我就著你啲衫，你變細個就著我啲衫，好無？』
我：『好。』
囡：『跟住如果你變細個我就拖住你出街，你攰我就抱你，好無？』
我：『好，我變咗細個，你要拖住我。』
囡：『好啊。』

我估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說這番話時，閃爍著的一對大眼睛，似乎十分期待自己長大成人的那日到來。我說啊，有天你長成大人了，媽媽我可能比你更興奮呢。

我當下鼻子一酸。

可是對啊，到你長大我就會老去，你變大了我卻會變得小小的。或者會老得走不動，老得要你為我操心。但即使老得變回嬰兒般無助，我想我還是會渴望跟你牽手、跟你擁抱。

時間太殘酷，有小孩陪伴的每一分每一秒瞬間即逝。我不怕老，只怕他們大得太快，快得忘記了今日曾許下的天真承諾。而我只能站在原地看著你走遠。」

圖片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