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7歲的女兒從朋友那兒學會「舉中指」，他問我：若是你的話，你會怎樣處理？
我會直截了當告訴她，「中指」手勢象徵着男性生殖器官勃起時的形狀，「舉中指」即是「Fuck You」的意思。
這可不是我假想的建議，而是我去年教8歲女兒時，實實在在的經歷。
孩子的「粗口敏感期」
那天下午，女兒跟哥哥追逐玩耍時唱着：「Roses are red, violets are blue, I have five fingers, the middle one is for you～～」，然後向哥哥舉起中指，再嘻嘻哈哈，樂此不疲。
我老婆馬上喝止女兒：「喂！不准這樣！」
我搖搖頭，嘴裡沒說，但心想：這是最沒有用的回應。
作為過來人，我深明7、8歲的小朋友，正處於「粗口敏感期」。
我記得自己也是在8歲那年，在學校學會DLLM18個字的粗口，當時覺得實在好玩到極！有什麼好玩？因為父母反應越大，就越代表這是小朋友不能闖進的禁區，這對好奇反叛的孩子，即是我，反而更有吸引力，所以就算在父母面前唔講，只要父母不在場，就將講粗口這欲望更加任意釋放。
所以眼看女兒舉中指，我決定不制止，並用了可能在一般父母眼中比較「另類」的方法。
粗口和性知識的可靠來源
我拍拍老婆，示意她退下來，由我來擔當這場「粗口＋性教育課」的主教練！
我擠出一個慈父的笑容問：「女，你知道舉中指這手勢是什麼意思嗎？」
她猶豫了一下，「是 Fuck 的意思，對嗎？」
「那 Fuck 是什麼意思你知道嗎？」
「是罵人的粗口。」
她明顯並未完全清楚這個字的意思。於是，我把兒子也召過來，一起討論這個有趣的課題。
幸好他們兩兄妹年幼時，已經熟讀家計會《德德家家幼兒性教育圖書系列》，對基本的性知識有一定的掌握。
「好，我們先去認識，為何舉中指是 Fuck 的意思，因為這手勢狀似勃起時的男性生殖器官，所以……」
正當兩兄妹聽得入神，老婆在枱底踢了我一下，再「咳咳……哼哼……」給我打了個眼色。這回我重申說了一次：「沒事的，我希望這些知識，他們是從可靠的來源接觸到。」
接着，我便從男性生殖器、性交時勃起形狀、Fuck 的中文翻譯、為何這用字會用作罵人、多國語言皆有這種情況等等知識，全部鉅細無遺地一一道出。
最後，我把輕鬆的語氣略為收起，加了兩分嚴肅的向他們解釋：「這些用字和手勢，在不適當的情況下使用，極具冒犯性，別說是小朋友，就算是大人，也是不可接受的。如果你們用了，給其他人聽到或看到，會給人非常不良的印象。要是給校長或老師知道，有可能會受重罰。」
聽完講話，兩兄妹便離開繼續玩耍，也沒有再刻意舉中指手勢。
營造不批判的成長環境
之後我問老婆，剛才打斷我講解，是否有什麼考慮？才發現，原來她並不是不認同我的做法，而是連她這個成年人，也從來不知道「舉中指」背後原來有這一番含意。
是的，我們這一代人，跟父母討論粗口討論性，從來都是忌諱，因而只能從朋輩或其他渠道去認識，而這絕對不是健康的事情。
記得有學者在一個TedTalk中提過，因為沒有可靠的來源去接收性知識，令年輕人只能從色情電影中去認識。而色情電影是很壞的教材，在親密關係、性行為等課題上，給年輕人灌輸了很多錯誤的觀念，導致很多不良影響，包括增加社會上的性暴力和性犯罪等等。
所以，孩子們從小我便開放地跟他們談性、談粗口，對所有敏感的話題，我都盡量抱以開明的態度跟孩子們坦誠討論。因為我相信，在家裏營造一個不批判、少忌諱的環境，對孩子的心理成長最為健康。我亦希望，將來孩子遇到疑惑時，那怕是關於令人尷尬的事情，他們都有這個安全可靠的渠道去找答案。
投稿人：何家明，二孩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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